陳恒安(國立成功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
本文是兩年前的一個會議講稿,我參加的場次關注焦點有二:普及歷史知識,以及強化歷史學者社會參與。我仔細思考了場次題綱的敘述(即本文題目),覺得有些模糊。首先,若光從「藉普及歷史知識」的說法,似乎推敲不出學界是否對「普及歷史知識」已有共識,或者起碼的共同想像。如果沒有,或許我們有必要先釐清一些問題,例如:何謂普及?如何普及?誰有資格普及?普及歷史知識的什麼面向?其次,「強化歷史學者社會參與」,在這次的會議脈絡中,似乎將「普及」視為可能的參與形式。連結兩者,雖有許多地方仍值得探討,但並無不妥。甚至,我覺得這樣的連結與追問,具有意想不到的基進意涵。因為,為了討論「普及」,我們勢必難以迴避當代學院歷史學的特性、任務、對象與範圍等等的反省。我覺得,這些問題多多少少與歷史系新生經常提的大哉問有點關係。大一新生經常問的「歷史是什麼?」「學歷史能做什麼?」不就是為了想進一步掌握歷史作為學科或學術領域的研究對象、範圍、方法以及其存在的意義與目的?歷史系雖然非以職業為導向而設立,但是若回答新生時只能用老梗,恐怕無法滿足熱愛歷史的年輕心靈。
一、從科普到史普
據了解,我之所以有機會發言,是因為之前花了點時間在科學史以及所謂科學普及、科學的公眾理解(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科學溝通(Science Communication)等領域的研究經驗有關。雖然科學知識與歷史知識的性質有所差異,但同樣具有「系統的知識」,因此科普經驗或許還是有可借鑒之處。所以,在這裡我也大膽提出不成熟的想法,請各位批評指教。首先,我嘗試將科學普及領域裡的關鍵字,置換成歷史普及、歷史的公眾理解、歷史溝通以便思考,並和史學界所發展出的public、popular history、angewandte Geschichte等領域簡單比較與呼應。其實,國內歷史系並不是沒注意到這個趨勢。大約二十年前,在中興大學曾經舉辦過一次「史學專業課程教學研討會」,會中許多前輩就曾嘗試拉近歷史學科與現實之間的關係。今天,我們也可以在一些學校看到類似的努力。譬如,台師大的應用史學學程、東華的環境與公眾史學程,淡江的實用歷史學,甚至成大也曾在碩士專班開過公眾史學課程(劉靜貞老師)等等。不過,看起來公眾史學或應用史學的論述與課程設計都還未形成穩定的特色。為了參考科普的經驗,我簡單以底下表格呈現科學普及運動的發展階段以及相應的問題。
科學傳播 | 模式特色 | 意涵重點 | 關切重點 | 分析重點 | 受批評原因 |
赤字 | 單向轉移 | (1) 強調專家與常民之間的知識落差。常民被視為知識不足,如有知識赤字。 (2) 科學知識單向傳輸給被動的閱聽眾。 | (1) 科學普及 (2) 彌補知識缺損 | (1) 科學知識內容 (2) 「發送—傳輸—接收」的單向過程 | (1) 科學主義 (2) 過於強調知識灌輸 |
脈絡 | 雙向互動 | (1) 強調背景脈絡與閱聽眾心理。如,科學資訊是否被需要?如何被接受? | (1) 傳播成效 (2) 閱聽人選擇 | (1) 傳播背景脈絡 (2) 閱聽人心理 | (1) 侷限於線性結構 (2) 目的導向 |
常民專家 | 知識權力開放 | (1) 強調科學體系外之閱聽眾的在地智慧。 (2) 尊重常民生產科學知識的權力。 (常民專家指非依賴學科知識擔任專職,但對特殊領域也有深入知識與經驗者。如漁民對在地洋流的特殊知識與經驗。) | (1) 在地智慧 (2) 知識對話 | (1) 傳統閱聽人的在地知識 | (1) 反科學之嫌 (2) 缺乏實務綱領 |
公民參與 | 網狀 | (1) 強調公民共同參與生產科學知識。 (2) 科技的進步消弭專家與常民的落差。 | (1) 意義框架 (2) 行動者網絡 | (1) 知識共同生產 (2) 科學與媒介之交互作用 | (1) 政治化訴求 (2) 過於注重過程而非知識本身 |
在此,科學傳播被定義為利用適當的技巧、媒介、活動與對話,產生個人對科學的回應,即AEIOU:
- Awareness:包括對科學新知的熟悉
- Enjoyment:感性回應,例如將科學當成藝術般地欣賞
- Interest:可由對科學或科學傳播自發性的參與證明
- Opinion:科學相關態度之形成、重構或鞏固
- Understanding:對於科學內容、科學過程與其社會因素的理解
(關尚仁等。《科學傳播發展研究(一):科學傳播源流》第二版,2011。)
若我們把上述表格,以及AEIOU中的科學置換為歷史,其實就會出現許多有趣的問題。
歷史傳播 | 模式特色 | 意涵重點 | 關切重點 | 分析重點 | 受批評原因 |
赤字 | 單向轉移 | (1) 強調專家與常民之間的知識落差。常民被視為知識不足,如有知識赤字。 (2) 歷史知識單向傳輸給被動的閱聽眾。 | (1) 歷史普及 (2) 彌補知識缺損 | (1) 歷史知識內容 (2) 「發送—傳輸—接收」的單向過程 | (1) 科學主義 (2) 過於強調知識灌輸 |
脈絡 | 雙向互動 | (1) 強調背景脈絡與閱聽眾心理。如,歷史資訊是否被需要?如何被接受? | (1) 傳播成效 (2) 閱聽人選擇 | (1) 傳播背景脈絡 (2) 閱聽人心理 | (1) 侷限於線性結構 (2) 目的導向 |
常民專家 | 知識權力開放 | (1) 強調歷史(學術)體系外之閱聽眾的在地智慧。 (2) 尊重常民生產歷史知識的權力。 | (1) 在地智慧 (2) 知識對話 | (1) 傳統閱聽人的在地知識 | (1) 反科學之嫌 (2) 缺乏實務綱領 |
公民參與 | 網狀 | (1) 強調公民共同參與生產歷史知識。 (2) 科技的進步消弭專家與常民的落差。 | (1) 意義框架 (2) 行動者網絡 | (1) (歷史)知識共同生產 (2) 歷史與媒介之交互作用 | (1) 政治化訴求 (2) 過於注重過程而非(歷史)知識本身 |
從上面表格,可以很清楚看到專業知識的普及有不同模式。各種模式各有其優缺點。上述模式雖有發展先後,但並非後者取代前者的關係。從表格中,我們可以發現兩點沒有被明說的預設:第一、歷史知識是被需要的。這從當代各種媒體充滿各式「歷史」訊息,可推論大眾對「過去」不見得沒興趣(當然,歷史等不等於回憶過去,正是學者討論學院歷史與公眾歷史差異的關切點之一)。第二、有不同種類的歷史。越往後期,立場越與「從下而上」的歷史思潮相符,也就是我們對知識民主的信念越強。或許有句經常被學者引用的話,可以套用來說明這個情況。這句話在歷史領域就變成:「歷史如此重要,因此不能把它只交給(學院)歷史學者」。歷史是否是學院歷史學者的特權?無論答案為是或不是,學院歷史學者與非學院歷史研究者之間的知識權力關係,可能都得重新審視與調整。以上兩點,足以引發後續種種的討論。
以下介紹歐美公眾歷史發展的段落中,我們還會碰到的類似議題。從科普的經驗來看,雖然不是每位學院歷史學者都必須投入「普及」的工作,但是來自社會的影響與期待,學院歷史社群卻不得不嚴肅面對。我擔心如果歷史學界對「歷史普及」沒有類似的討論,那麼很可能會走上科普的路,使歷史普及成為「吾家不可有,吾族不可無」的雞肋工作。(雖然這可能言過其實,但是科學家獻身科普的確曾會被說成已無學術創見。歷史學者獻身史普呢?)
二、新史學之路或史學之新路?
杜老師此說原本指學界對中國史、台灣史以及世界史的視野。但是我想引申他的說法,即使是誤讀。我認為,歷史家心態的解放,還包括如何面對非學院歷史!根據個人之前對Ludwik Fleck科學史與科學哲學的研究,該學者提到認識並非主體與客體之間的關係而已,還包括社會(集體),也就是說認識是主體、客體與社會互動的結果。我們每個人都同時處於多元的(專業)知識圈。因此,處於非專業圈的知識,並非專業知識的簡化版,反而具有認識論上的意義。因為非專業圈的知識、理解與印象將成為某種的先備知識,影響著所有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與當代歐美發展出來的公眾歷史(各國有不同傳統,以下會有簡短說明,暫時以公眾歷史稱之)具有類似的體認。
公眾歷史究竟是什麼?公眾歷史只是歷史學者寫給公眾的歷史嗎?公眾歷史只是歷史學者研究議題的拓展,根據從下而上的信念,書寫日常生活與「小人物」的歷史嗎?公眾歷史是歷史學者指導非學術界歷史愛好者的事業或領域嗎?在非學術領域傳播的公眾歷史,是否能促進我們重新思考學術歷史的核心及其邊界?學術歷史可以採取排他的態度,聲稱歷史是歷史學者的特權嗎?或者學術歷史可以擴展視角並扮演關鍵角色?不過不管如何選擇,似乎都指出我們不得不反思學術歷史的本質。關於歷史,杜正勝老師說:「史學以求真為本務。」(杜,2002,24)王汎森老師則說核心在「對史料的精確掌握和理解。」(王,2004,68)我十分贊同以上說法。只不過我也不斷思索,基於史料的意義是什麼?是信念(commitment)?是研究倫理?還是研究方法?我們經常在許多文章上都看到作者高舉「求真」為學院歷史的特點。但是何為真?是truth還是authenticity?真又如何求?是否有一套規範性的歷史學方法?或者情況如史學界常稱的「史無定法」?甚至「anything goes」?
歐美學界對於公眾歷史其實也還未有明確的共識與定義。許多概念被用來指稱類似的嘗試。舉美語系以及德語系國家常看的字眼,有public history、popular history、applied history、history marketing、oeffentliche Geschichte、angewandte Geschichte、Geschichtsbewusstsein、Geschichtskultur等等。在此我無法詳細分析各種思潮的起源、演變與特色,僅簡單摘要部分重點介紹如下。
三、美英進路與德國進路
美國與英國學界雖然對何謂公眾歷史沒有共識,不過理論上大致抱持「從下而上」寫作歷史的信念。在實務上則關心非學院內歷史知識的流動。他們傾向接受歷史並非只有學術歷史這種標準類型的說法,也主張歷史並非學院歷史學者的特權。在他們的分析中,公眾並非單純歷史知識的被動消費者。不過,英美學者對於該以何種觀念架構處理公眾歷史,也還沒有形成共識。他們也還在思索,學院歷史學者究竟該以知識提供者,或者是指導者的身份進入公眾歷史知識的生產過程。或者考慮是否能夠或應該與其他非學院歷史學者平等互動共同寫作歷史(在美國的脈絡中,平等參與生產歷史知識過程似乎較少觸及)。以1970年代的美國公眾歷史運動來說,除了重視非學院內的歷史知識流動之外,倡議者也主張歷史教育應該不能再以培養學術歷史研究與教育(歷史老師)人才為唯一目標。美國這波史學「應用」運動造成的影響,主要是在公共政策以及政治諮詢領域。
至於面對斷裂多於光彩過去的(西)德國,公眾歷史的討論發自歷史教學場域。1970年代,德國歷史教育學界面臨一個事實:歷史並非只在學校或學院裡教授與談論,社會上亦有許多個人與團體熱切學習,甚至寫作歷史。當時發展出「歷史意識」(Geschichtsbewusstsein)這樣的概念。這個概念後來受胡賽爾等人現象學的啟發,特別強調歷史是發生在「生活世界」中。這批學者區分探討生活世界、教育體系,以及學院世界中歷史概念如何被理解與呈現。強調「生活世界」,基本上承繼了現象學質疑科學理性作為唯一理性形式的觀點。其實也可以說是歷史詮釋權的爭奪。究竟是大學、官方還是公眾具有詮釋歷史的權力(與能力)。在此風潮下,許多概念都曾在此脈絡中出現,例如everyday consciousness、time、tradition、socialization、identity等等。簡單來說,具現象學色彩的歷史意識環繞以下三種認識過程:詮釋過去、理解現在、展望未來。
圖1 歷史與哲學思考:現象學家胡賽爾 (Edmund Husserl in about 1900)於1936年在《歐洲科學危機與超驗現象學》中主張,「生活世界」(Lebenswelt)是所有認識論探究基礎。
圖片來源:http://en.wikipedia.org/wiki/Edmund_Husserl
雖然美英兩國與德國(影響中北歐)的發展與重點各有不同,但有些基本關懷卻相當接近。相似處主要表現在兩者都不再強調如何研究或撰寫過去,而聚焦在公眾如何在日常生活使用有用的以及重要的過去(past)。「過去不只是存在;它是現在的一部分」成為對每個人都非常「真實」的狀態。隨著史學理論的辯論,傳統著重歷史知識內容的教學模式,逐漸偏向培養歷史思維、歷史意識,以及各種核心能力的方向發展,並重視成果導向的教學規劃(目前第二期評鑑似乎也是走上這條路)。
圖2 記憶與反省:德國慕尼黑大學主樓外廣場紀念1943年的「白玫瑰事件」,以陶製散落傳單作為「地面紀念碑」。
四、社會渴望歷史
因為學習領域的關係,我有許多機會與其他領域的學者互動。這幾年來,我一直碰到各領域學者熱情的邀約或者期待。譬如,醫學院希望我幫忙開發醫學史、護理系希望有人可以作台灣護理史、工學院對台灣工程與技術史深感興趣……。科學教育界、資訊界、文物館、博物館,校史室、甚至政府觀光局等等都對歷史(系)有著各式各樣的想像與期待。當其他領域一再伸出友好之手,露出期盼的眼神,台灣歷史學界該如何面對如此不斷的善意或誤解(有天或許會因理解而不再友善?)?更不用說,坊間流傳的各式歷史小說(《達文西密碼》)、人物傳記(賈伯斯、林書豪、麥克‧傑克森)、回憶錄(《福爾摩沙紀事:馬偕台灣回憶錄》、《台灣監獄島:柯旗化回憶錄》)、口述歷史(228口述歷史、《高空的勇者:黑貓中隊口述歷史》)、歷史電影(《賽德克.巴萊》、《牽阮的手》)、紀錄片(921紀錄片、《偉忠媽媽的眷村》)、歷史電視戲劇(《雍正王朝》、《步歩驚心》)、電腦遊戲(歷史帝國、三國群英傳)、動漫(三國相關)、展示(台史博府城展、工博館工業史蹟展)、主題樂園(懷舊風的香蕉新樂園之類)、電視廣告(天然最好的枇杷膏軟糖孟姜女篇中的小孟)、文物資產(樂生療養院、赤崁樓),以及無數與歷史有關的觀光旅遊導覽、網頁、部落格、臉書等等。這些媒介充滿各種真真假假的歷史想像、意象與知識。
圖3 教室外的歷史:台灣歷史博物館的百年生活記憶系列展覽。
圖片來源:http://www.nmth.gov.tw/page3/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32&Itemid=51&class=A&newid=34
全民書寫的時代,學院歷史學到底可以如何藉普及促進社會參與?我其實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我想再次藉杜老師的話發揮,那就是:參與與否的確關乎心態是否解放!如果對話過程成為學術重點之一,那麼所謂學術表現,似乎就不可能「只」關注I級論文或專書這樣的成果。也該藉由參與歷史對話,展現歷史公民(包括學術歷史社群)堅持自由、參與以及多元認同的價值。如此的公眾歷史勢必會促使歷史學科更民主、更多元。但是我想強調的是:承認與尊重多元並不代表必須撤守學術歷史所發展出來的原則。學術原則仍值得參考。只不過,未來的歷史知識不會再以宣示、背書與撰述美好未來的許諾形式出現,而是不斷的相互撞擊、激發對話進而產生各種意見。在這個意義上,公眾歷史其實具有強烈的啟蒙色彩,只是這番並無偉大救星,而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參與的 「history in the making」(借用「science in the making」的概念)。
圖4 古蹟與生活: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館(國定古蹟,建於1911年)。
圖片來源:http://museum.ncku.edu.tw/files/11-1025-3537.php
如果歷史化當代對歷史的理解,將當代歷史知識的歷史性呈現出來,可被視為初步共識。那麼,以學院所擅長的作法,或許我們可以考慮是否讓公眾歷史(無論用什麼字眼)成為比較具結構性的建置,例如上述的學程;或者藉由整合性研究計畫,進行理論與案例的研究;或者舉辦系列工作坊或研討會針對理論,教學實務;或與其他媒介互動的各種問題進行交流,以摸索在地實踐的可能性。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還沒有歷史學柑仔店。我曾在臉書與學生提起歷史學界在網路上的某種缺席,沒想到2014年就誕生此店。第一次參與,雖是舊文修改響應,誠意不變!
參考資料
[1]國立中興大學歷史系主編,《史學專業課程教學研討會論文集》。1994。
[2]《新史學》,第13卷第3期,「史學與理論專號」。2002年9月。
[3]《當代》,第200期,「世變與史學專輯」。2004年4月。
[4]關尚仁等,《科學傳播發展研究(一):科學傳播源流》。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2011,第二版。
[5] Jensen, Bernard Eric. “Usable Pasts: Comparing Approaches to Popular and PublicHistory”. In: Hilda Kean and Paul Ashton (eds.) People and their Pasts: Public History
Today. Palgrave Macmillan, 2009.
[6]Pirker, Eva Ulrike & Ruediger, Mark. “Authentizitaetsfiktionen in populaeren Geschichtskulturen: Annaeherungen”. In: Eva Ulrike Pirker (Hg.). Echte Geschichte. Authentizitaetsfiktion in populaeren Geschichtekulturen .Transcript Verlag, 2010, 11-30.
[7]Tomann, Juliane (ua.) Diskussion Angewandte Geschichte: Ein neuer Ansatz?http://docupedia.de/zg/Diskussion_Angewandte_Geschichte
[8]Ventzke, Marcus. Die Formierungsphase(n) der Angewandten Geschichte.docupedia.de/zg/Ventzke_Kommentar_Angewandte_Geschichte?oldid=77836
附記:前幾年拜訪慕尼黑工大科技史教授,他提到他接了一個大案子,因為前幾年德國車廠想併購美國車廠。他們延攬許多顧問,其中之一就是這位科技史教授,因為他研究兩國汽車工業以及工業文化的發展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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